辣烤腿肉嘎嘣脆

傻白甜(◍ ´꒳` ◍)磕仲孟熊彭执离,拆逆勿扰,互相尊重

【仲孟】【现代AU】心锈(2)

 (2)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被人鲁莽地撞开了。紫发青年兴冲冲地把两大袋塞得满满的塑胶袋放在书桌上,全然不顾下面正压着几堆文件。他转头冲坐在里侧沙发上的人喊道:

        “阿离阿离!来吃饭啦!”

        被唤作阿离的那位回过头来,却是方才仲堃仪口中的“黎先生”。阿离竖起食指,冲紫发青年做了个“嘘”的手势,继续刚才被打断的通话。

        “……见到了,挺好的,四肢健全相貌堂堂……起码比你的情况好。”像是电话那头的人表示了不满,阿离笑笑:“算了,跟你开玩笑呢……嗯,我有分寸,别胡思乱想了……你先养好身体再说。缺什么给执明打电话让他买。”

        听阿离提起自己,执明三两步跑过去坐好,冲电话那头重复了一遍:

        “缺东西给我打电话!”

        挂断了电话,两人把书桌上的文件一拨,把塑胶袋里的外卖餐盒掏出来,准备开饭。

        “阿离,仲先生答应了吗?”执明叼着鸡腿,说话也含糊。

        阿离细细地嚼完一口饭才答道:“嗯,答应了。不过……如今他的想法谁也猜不着,还是小心为上,这几天你少往外跑。”

        他用孟章的消息和仲堃仪谈交易,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仲堃仪此人只用了七年时间就在北城一路杀出重围,曾经赫赫有名的北城三大世家被他逐一铲除收编。这人行事嚣张,旁人暗地里说他是疯子,但阿离却看得明白,他那些状若疯狂的举动不过是幌子,仲堃仪心思深沉,跟他玩计谋不过徒然引火烧身,不如摊开底牌做个交易来得爽快。

        只是不知如今物是人非,他还愿不愿意做这个交易了。

        执明看他叹气,便默默把自己碗里的鸡腿拨给他,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阿离,他笑道:“我没事,你吃吧。”

        阿离食不知味,他心里暗暗筹划着退路,倘若仲堃仪真有异动,他必须要早些将执明送走避险才行。

        天枢财团位于北城中心区最高的那栋玻璃大厦中,早年其中10到25层都是孟章名下的房产,后来仲堃仪从世家手里收回了不少产业,便干脆把整栋楼都买了下来。

        尽管不愿担当总领之名,但如今的仲老板却真正是北城最说得上话的人物了。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花了七年时间,带领着三大世家看不上的那些底层混混,从北城最穷最乱的街区开始,竟能一步步的蚕食掉苏崔沈三大世家的所有产业。这栋玻璃大厦挂上天枢名字的那天,人们才明白,仲堃仪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帮孟家复仇罢了。

        仲堃仪至今记得三年前,他站在苏家老爷子的病床边上,老人努力举起干枯的手指着他,如同被甩在岸上干涸濒死的鱼一般开合着嘴巴,却只能徒劳地发出嘶嘶气声。仲堃仪知道老爷子想说什么,可败家之犬,他的话又有谁会在意呢。

        他只是插着西装裤袋,静静站在ICU病床前,看着苏翰咽下最后一口气,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留点力气,等下了地府再骂也不迟。

        他凉薄地想着。苏翰不是他送走的第一个人,也不是最后一个。那些所谓的上等人,不过是一群贪婪自大的动物而已,他们曾视他人如同草芥,可曾预料到自己也将落得如此下场。

        仲堃仪从他们手里拿走的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们。

        而他们从他怀里夺走的,却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他曾绝望的以为。

        这些年仲堃仪除了工作就只剩浑噩,酒与烟二字便贯穿了他的闲暇时光,常年失眠令他只能依靠药物入睡。他曾以为今后的日子也会这般浑噩下去,却是如何都不敢妄想,上天竟还会赐予他机会。

        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仲堃仪缓缓摩挲着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仍是学生模样,和孟章一左一右站在大大的熊玩偶两侧,照片里的孟章不再是记忆里那个总勉强自己西装革履的北城总领,他穿着宽大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黑短发被揉乱了些,笑着比了个V字,倘若不认识的人看了,十有八九以为这是仲堃仪和哪个高中生的合影罢了。

        

        那时仲堃仪才大二,与孟章相识已近两年。

        比起孟先生,孟小老板这个出资人要热情许多。他自作主张在A大附近买下一间小套房,说是借给仲堃仪住,可A大有的是学生宿舍,倒是孟章每天下班了都住在那里。

        只是孟章自己住在那不算,时不时又要叫仲堃仪过去。一开始还要装得一本正经问他功课如何,适不适应学校生活。可架不住两人年纪相近,又都没几个同龄的朋友,时间长了孟章也再摆不出架子,总是缠着仲堃仪要他说些学校里好玩的事儿。孟家的少爷从小没上过寄宿学校,对大学的认识也仅限于屈指可数的那几次跟叔叔去视察的走马观花而已,因此听什么都觉得新奇有趣。

        十二月天寒地冻,这栋老房子保温层做得不好,开着暖气还是冷飕飕。孟章裹着毛毯盘腿坐在沙发上,听仲堃仪绘声绘色地描述系里彪悍的女辅导员如何踹门查房,一群只穿内裤的汉子们四散奔逃的场景,笑得歪倒在沙发扶手上。他平日里和一堆大叔们开会议事,总要做出副严肃面孔,回来和仲堃仪呆在一处时倒特别爱笑。仲堃仪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莫名感觉胸口上像捂着块热毛巾,暖呼呼的,但又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早过了学生宿舍的门禁时间,赖在沙发上看书刷手机的两人却默契地当没这回事。孟章在毛毯上搓搓冰冷的脚掌,又用脚尖捅捅沙发另一边的仲堃仪。

        “小仲你饿不饿,好冷哦,要不你煮点上次那种有鸡蛋的糖水来吃吧……”

        仲堃仪无奈地看着这孟小老板装可怜,根本没大他几个月,嘴上就爱“小仲、小仲”的叫。

        前几天寒潮突袭,孟章早上出门穿得少,晚上回来一进门就开始打喷嚏。仲堃仪怕他感冒,便给他煮了一锅鸡蛋红糖水驱驱寒。孟章本就嗜甜,那晚一锅糖水叫他喝个精光,这才没过两天,又叫他馋上了。

        “好好好,要不要溏心?”

        任劳任怨的小仲同志无奈笑着站起身来,又伸手握了握孟章刚才戳在他大腿上的脚掌。

        “知道冷就去把袜子穿上,脚都冰了。”

        孟章嘴上嗯嗯嗯的敷衍他,等仲堃仪进了厨房,他慢慢地把脚收回毛毯里,他现在哪还觉得冷,耳朵都要热红了。

        孟章总有些不服气,不服仲堃仪待他总像对着个孩子,给他甜食,捏他脸颊,帮他掖被子。他孟章孟小老板可是堂堂北城总领,况且他还比仲堃仪年纪大呢!

        丝毫没有自觉,刚刚是谁半撒娇地叫人给他去煮糖水。

        十多分钟后,仲堃仪端着两只大海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孟章还是光着脚,他把碗搁在茶几上,熟门熟路的进卧室给他找袜子。小套房二室一厅,只有主卧放了衣柜, 孟章总说要给仲堃仪住的客卧也配一个,但不知为何总耽搁着。仲堃仪在衣柜里翻找,觉得衣柜确实是有些放不下了。大一时他还常住宿舍,这边放几套换洗衣物就好,等上了大二,他反而是宿舍回得越来越少,衣柜里两人的衣物也越塞越多。

        他走进客厅,正准备跟孟章说添置衣柜的事,却看见孟章捧着海碗望着电视机出神。

        荧幕上,本地新闻正给最近某漫画主题玩偶巡展做宣传,说近期将在北城中心的商业区举办。

        他在孟章边上坐下:“想去?”

        沙发上的几个抱枕是孟章买的,图案一概都是那漫画里的棕熊。

        “啊……啊,还好,随便……”

        孟章有点心虚,低头装专心喝糖水。他身居高位,四周却豺狼环伺,总是怕自己无意间流露出少年天性叫人看轻。

        好在有仲堃仪善解人意,他笑笑道:“你哪天有空?我看挺有意思的,你陪我去吧。”

        逛街不像开会要正装出席,孟章高高兴兴地翻出好久没穿的便装,白卫衣牛仔裤,再套件大衣就急吼吼出门去接仲堃仪。

        仲堃仪在A大门口见到他时,眉头都皱起来,叨叨地嫌他穿得单薄。上了车孟章还要跟他争,说车里有空调商场有暖气,就几步路有什么要紧。两人幼稚地一来一回,司机何叔听着都忍不住发笑。

        那天是工作日,巡展人不多。这展览布展很花心思,仲堃仪一向对玩偶没什么兴趣,倒也逛得津津有味。
        展览最后是合影区,可以排队和穿着玩偶装的工作人员合影留念,队伍不长,孟章看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熊熊就走不动道,拉着仲堃仪排到了最末尾。

        没多会就轮到他们,孟章三两步跳到玩偶熊旁边,仲堃仪看他此时和一般少年无异的兴奋神态,突然就有些唏嘘。孟章过了年才满二十,他生来衣食无忧,本该是肆无忌惮挥霍青春的年纪,却身不由己地被拱上高处,日日将自己困在剪裁考究的黑色壳子里不得自由。

        孟章看他站在原地不动,着急地朝他挥挥手。

        “小仲快过来!站那边站那边——”

        仲堃仪如梦初醒,连忙依言走过去站好。工作人员举着相机指挥道:

        “好——来,1——2——3!茄子!”

        拍好照片,工作人员热情的递来本子,请他们留下地址方便邮寄照片。意外的,孟章拿着笔犹豫了一会儿,留下了孟氏大宅的地址,收件人却写的何叔。

        看完展览孟章突然就有些闷闷不乐,仲堃仪怕他是累了,便让何叔送他回家。他自己最近还有学科报告要赶,在A大就下了车。

        那张照片,后来孟章没提,他也就没问。进出孟宅的信件总要被查验多次,他总以为大概是被那个苏家派来的管事给扔掉了罢。

        没想到多年后,这张照片竟出现在一封陌生人的来信里。仲堃仪用拇指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孟章的笑脸,又想起那位黎先生索求的东西,笑着摇摇头。

        他向来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也没人能威胁得了他。

        四年前,崔家派人控制了他手上最大的码头,那里堆积的集装箱市值算得上仲堃仪的大半身家,而他们所求,仅仅是想让仲堃仪放他们三代单传的少爷一马。骆珉收到消息后曾建议仲堃仪接受谈判,毕竟那位崔少爷五毒俱全,即便放回去,他在药瘾和重度酒精依赖双重折磨之下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可仲堃仪知道后,二话不说让人在仓库附近围了一圈汽油桶,中间一把椅子,上面坐着被五花大绑着的崔少爷。

        电话里仲堃仪笑吟吟的,仿佛在和崔老板闲聊家常:

        “过年就该热闹些,崔先生您说是吧?不嫌弃的话,今儿我仲某人给您点个大炮仗瞧瞧?”

        崔家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斗得过他,只得乖乖撤了人。没过半年,崔家宣布破产,而崔少爷随家人迁居海外没多久,便因药瘾发作死于车祸。

        今时不同往日,那些年他像个疯子,只要留着一条命,就非要惹得仇家天天寝食难安不可。如今他总算被人拿住了软肋,就成了肉体凡胎,总归要受人摆布。

        仔细收好照片,他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看着北城夜晚璀璨的灯火陷入沉思。十分钟后,他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

        “凌先生,是我。”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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